HR 总监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冷气顺着我的后颈钻进去 ,但我感觉不到凉,只觉得一阵阵发蒙 。
“林辰,这是公司的决定。你的劳动合同到此为止。” 孙总监的声音很公式化 ,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他在念一份天气预报 。
我看着桌上那份冰冷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白纸黑字,刺得我眼睛生疼。理由那一栏写着:“因项目核心环节把控疏漏 ,导致‘清河湾’项目推进出现重大失误,给公司造成显著损失。 ”
“核心环节疏漏?”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孙总,这个项目从立项到执行,每一份关键报告您和董事长都签过字 ,风险评估我也提交过三次。现在出了问题,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责任?”
孙总监推了推眼镜,避开我的目光:“林辰 ,董事长的决定,我们只负责执行 。 ”
我懂了。这是铁了心要让我背这个黑锅。
“清河湾” 项目,是我耗费了整整两年心血的孩子 。为了它 ,我熬过多少通宵,错过了多少次和妻子的纪念日,甚至连女儿的家长会都去得寥寥无几。如今,项目因为合作方资金链断裂而被迫中止 ,这口巨大的黑锅,却不偏不倚地扣在了我头上。
我没有再争辩,因为我知道 ,在一个已经写好结局的剧本里,任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我沉默地签了字,回到工位 ,开始收拾东西。
周围的同事,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惋惜 ,但更多的是避之不及 。职场就是这么现实,一艘船要沉的时候,最先被抛下水的 ,永远是那个看起来最无关紧要的水手。
东西不多,一个纸箱就装完了。抱着箱子走出部门时,我感觉自己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连头都抬不起来 。路过董事长办公室 ,门虚掩着,我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可偏偏,门开了。
董事长张启明站在门口 ,他比我大不了几岁,但眼神里的深沉和锐利,却像淬炼多年的寒铁。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脸上没什么表情 。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以为他会说几句场面话,比如 “好聚好散” 或者 “以后常联系”。但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和我怀里那个印着公司 Logo 的纸箱,问了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问题。
“林辰, ” 他的声音很平静 ,“当初是谁介绍你进公司的?”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个问题,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由他问出来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讽刺 。
我的怒火 、委屈、不甘,在那一刻全都涌了上来。我挺直了背,抱着纸箱的手紧了紧 ,迎着他探究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你岳父 。”
说出那句话后,我甚至能看到张启明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这么…… 不留情面。
但我不在乎了 。反正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何必再卑躬屈膝。
我没等他再开口,抱着箱子 ,转身就走。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隔绝在外。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 ,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快意,但更多的,是无法排解的苦涩 。
我的岳父,顾思源 ,是一个典型的老派知识分子。退休前是国内顶尖的结构工程师,一辈子和图纸、数据打交道,严谨 、固执 ,认死理。张启明是他的大女婿,而我,娶了他的小女儿顾暖 。
当初我进公司 ,确实是岳父牵的线。但他不是那种走后门的人,他只是把我二十多页的简历和一沓厚厚的项目成果报告递给了张启明,对他说:“这是小暖的丈夫 ,林辰。人怎么样,本事如何,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 。如果他不行 ,你第一个把他开了,我绝无二话。 ”
张启明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我经历了五轮面试,最后一轮,他亲自坐镇 ,问的问题刁钻又深刻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这个 “妹夫”,不仅没有丝毫放水 ,反而更加严苛。
我凭着真本事进了公司,又凭着一股拼劲,从底层一步步做到了项目总监。我以为 ,我用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他的认可 。
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回到家,妻子顾暖看到我怀里的纸箱 ,什么都明白了。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冲过来抱住我,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怎么能这样?那个项目的问题明明出在合作方 ,怎么能算到你头上!”
我拍着她的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我去找我姐夫!我要问问他,凭什么这么对你!我爸当初是怎么跟他说的? ” 顾暖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
我拉住了她:“别去。没用的。这是公司的决定 ,他不会因为你改变主意 。”
“那也不能让你白白受这个委屈啊!”
“算了,小暖。 ” 我叹了口气,把箱子放在地上 ,“胳膊拧不过大腿。也许…… 也许我真有没考虑到的地方,只是自己没发现 。”
我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只是为了安慰她。但这件事 ,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我心里。我最想不通的,不是张启明 ,而是我的岳父 。
他一辈子都把 “清白” 和 “公道 ” 看得比命还重。当初他把我推荐给张启明,既是托付,也是一种担保。现在我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被开除 ,他不仅名誉受损,更会觉得在我妻子面前抬不起头 。
可是,从我被开除到现在,整整一天 ,他一个电话都没有。
这太反常了。
以他的脾气,知道了这件事,要么是打电话来痛骂我一顿 ,质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丢人的事;要么是直接杀到张启明办公室,为我讨个公道。
可他什么都没做 。这种沉默,比任何责骂都让我难受。
我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岳父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是不是他觉得我真的能力不行 ,丢了他的人,所以干脆懒得理我了?甚至,我开始怀疑 ,这场 “开除”,是不是他和张启明早就商量好的,只是为了给外界一个交代?
这个念头一出来 ,就像藤蔓一样疯长,缠得我喘不过气 。
不行,我必须去问个清楚。我需要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让我更加难堪。
第二天一早 ,我没告诉顾暖,自己开车去了岳父家 。
岳父住在市郊的一个老小区,房子不大 ,但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摆弄那些瓶瓶罐罐和木头疙瘩。我到的时候,他正戴着老花镜 ,在阳台上用砂纸打磨一个复杂的鲁班锁 。
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他的侧脸专注而平静,仿佛外界的任何纷扰都与他无关。
看到我 ,他并不惊讶,只是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指了指对面的小马扎:“坐吧。”
我坐下来 ,看着他满是老茧和木屑的手,酝酿了半天,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
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公司的事 ,都知道了?”
“嗯。 ”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心里有怨气?”
“有。”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爸 ,我不明白 。‘清河湾’的问题明明在合作方,张启明他…… 他为什么要把我推出去? ”
岳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那个打磨了一半的鲁班锁 ,递给我:“解开看看。”
我愣了一下,接过来。这是一个很精巧的六柱鲁班锁,严丝合缝 ,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我摆弄了半天,急得一头汗,它却纹丝不动。
“解不开。” 我有些烦躁地把它放在桌上 。
“这东西 ,看着是个死结,对吧? ” 岳父缓缓地说,“但只要你找对第一根钥匙,轻轻一抽 ,整个结构就都活了。可如果你用蛮力,或者抽错了,那它就真的成了一个死结 ,甚至会把内部的榫卯结构都别坏了。”
我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一时又抓不住重点 。
“林辰,” 岳父看着我 ,目光深邃,“你觉得,‘清河湾’这盘棋 ,你看到的,就是全部吗? ”
岳父的话,像一把钥匙 ,在我混乱的思绪里,撬开了一道缝。
“爸,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追问道。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觉得启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了想 ,说:“工作狂,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为了公司的利益 ,可以不计较私人情分,不近人情。 ” 这个评价,带着我浓浓的个人情绪。
岳父摇了摇头:“你只看到了他作为董事长的一面。你有没有想过 ,他还是你姐夫,是小暖的姐夫,是我的女婿?”
“可他……”
“他做这个决定 ,比你更难受 。” 岳父打断了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林辰 ,‘清河湾’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个赚钱的项目。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岳父给我讲了一个我从未触及过的真相。
“清河湾” 最大的合作方 ,是另一家实力雄厚的集团,那家集团的老总,是张启明父亲的故交 。张启明创业初期 ,对方曾雪中送炭,帮他度过了最难的日子。这份人情,重如泰山。
这次合作 ,对方拍着胸脯保证资金万无一失 。张启明基于信任,也基于报恩,在项目初期投入了公司大量的流动资金。
他渐渐发现不对劲。对方的资金到位总是延迟 ,财务报表也越来越模糊 。他派人去查,结果让他如坠冰窟 —— 对方早已在海外投资失败,欠下巨额债务 ,公司内部就是一个空壳子,全靠 “清河湾” 这个项目吊着一口气,希望能借此翻盘。
“这件事一旦捅出去, ” 岳父的声音很沉 ,“对方公司会立刻破产清算,跟着他干了几十年的老员工要失业,普通投资人也要血本无归。而我们公司 ,前期投进去的钱收不回,消息传出去,股价会立刻崩盘 ,银行也会马上抽贷 。到时候,就是两败俱伤,甚至…… 是同归于尽。”
我听得手心冒汗。这些内幕 ,是我这个项目总监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
“张启明必须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这个项目悄无声息地停下来 。”
我猛然明白了什么:“所以……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所有人信服 ,但又不会引发恐慌的理由。 ”
“对。” 岳父点了点头,“一个足够分量的‘责任人’,一次看似合理的‘决策失误’ 。这样,项目中止就显得顺理成章。外界只会认为是我们公司内部管理出了问题 ,而不会去怀疑合作方,更不会引爆那颗随时会炸的金融炸弹。”
“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责任人’ 。 ” 我喃喃自语 ,心中百感交集。
我是项目的总负责人,我被开除,理由充分。我是他的妹夫 ,这个身份,反而让这次 “舍小家保大家” 显得更公正,更能堵住悠悠众口 。
他选择了我 ,不是因为不信任我,恰恰是因为,他知道我能扛住这个委屈 ,不会把事情闹大。
“他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我还是不解,“这么大的事,他可以开董事会,可以和您商量…… ”
“他就是这个性子 ,报喜不报忧。” 岳父叹了口气,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 ,“你看看这个 。”
我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份体检报告。
姓名:张启明。
诊断结果那一栏,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字:重度焦虑 ,心肌缺血,胃部多发性溃疡。建议立刻住院治疗 。日期,是一个月前。
我的手开始发抖。我无法把报告上那个被病痛折磨的男人 ,和办公室里那个永远冷静、强大的张启明联系在一起 。
“他妈妈走得早,从小就习惯了自己扛事。公司上市后,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这几年,他几乎没有一天能睡够五个小时。” 岳父的眼眶有些红,“这份报告,是我去他家时 ,在他书房抽屉里发现的 。我问他,他只说是小问题,不让我告诉你大姐 ,更不让告诉你。 ”
“他怕我们担心,怕家里人跟着他一起焦虑。他宁愿把所有压力都自己扛着,装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
“清河湾” 这根最后的稻草 ,几乎把他压垮了。他每天都在走钢丝,一边要稳住合作方,拖延时间 ,一边要安抚公司内部,安排后续事宜。而把我开除,是他在这盘死棋里 ,走出的最险、也最无奈的一步 。
他不是在牺牲我,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家,保护这个公司 ,保护所有他认为应该保护的人,包括我。因为如果项目真的爆雷,我作为总负责人 ,面临的可能就不是开除,而是巨额的债务和法律责任。
他用一个 “黑锅 ”,帮我挡掉了一场真正的灾难。
我拿着那份薄薄的体检报告 ,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我终于明白,那天在办公室门口,他问我 “谁介绍你进来” 时 ,眼神里的复杂情绪是什么了。
那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带着愧疚的试探。他想知道,在我心里 ,是否还认他这个姐夫、认这个家 。而我那句 “我,你岳父”,像一把盐,狠狠地撒在了他的伤口上。
我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
从岳父家出来,我感觉天都变了颜色 。阳光不再刺眼 ,风也不再萧瑟。我坐在车里,很久都没有发动引擎。
我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和张启明共事的点点滴滴 。他开会时毫不留情的批评,他对方案细节近乎变态的苛求 ,他深夜还在办公室亮着的那盏灯…… 过去我以为那是资本家的冷酷和压榨,现在才明白,那是一个男人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 ,扛起千斤重担的真实写照。
我错了,错得离谱。我只看到了冰山的一角,就自以为是地对整座冰山下了定义 。
我拿出手机 ,想给张启明发个信息,说声 “对不起 ”,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始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
我给岳父发了条信息:“爸,那个鲁班锁,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解了。”
岳父很快回复:“那就去试试。”
我驱车回到了公司楼下 。正是下班时间 ,人来人往。我没有上去,只是把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地等着。
直到深夜 ,整栋写字楼的灯都熄灭了,只有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像一颗孤独的星 。
又过了一个小时 ,那盏灯也熄了。我看到一个疲惫的身影走了出来,是张启明。他没有司机,一个人走向停车场 ,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
我下了车,迎了上去。
他看到我,显然很意外,脚步顿住了。
“这么晚 ,你怎么还在这? ”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
“我来…… 跟你说句话。” 我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 ,比一个月前我见到的,似乎又清瘦憔悴了许多。
我深吸一口气,说:“张董 ,我今天去见了爸 。他让我给您带个话。”
张启明没做声,只是看着我。
“爸说,家里的那把老锁 ,他已经修好了。锁芯没坏,就是被一些杂物卡住了,清理一下 ,上了点油,现在顺畅得很 。 ”
这是我和岳父之间的暗语。家里的锁,指的是我们这个家,也指他心里的锁。
张启明听完 ,一直紧绷的肩膀,似乎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松弛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他抬起头,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光,像是释然 ,又像是感动。
“替我谢谢爸 。” 他低声说,“也…… 委屈你了,林辰。”
“不委屈。” 我摇了摇头 ,发自内心地说,“是我该谢谢您 。谢谢您…… 没让我把那把锁给别坏了。 ”
我们相视一笑,所有的误解 、隔阂、委屈 ,都在这个深夜的微风里,烟消云散。
他没有说要让我回公司,我也没有提 。我们都心知肚明,那个 “黑锅” ,我还得继续为他背下去,直到 “清河湾” 的风波彻底平息。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达成了和解。一种超越了职场上下级关系 ,属于家人之间的,深刻的和解 。
“回去吧,小暖该等急了。 ” 他说。
“您也早点休息 。我看了您的体检报告 ,该去住院就别拖。”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爸这个老头子……”
“他说,公司要管 ,身体也得顾着。 ” 我把岳父的原话搬了出来 。
他没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过两天,我就去。”
那天之后 ,我的生活进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平静期 。我没有急着找工作,而是回归了家庭。我开始学着做饭,每天接送女儿上下学,陪妻子看她喜欢的肥皂剧。
顾暖看我状态很好 ,也彻底放下了心 。我们一家人,仿佛找回了过去几年因为我疯狂工作而错失的温情。
期间,大姐夫张启明真的听从了 “劝告” ,住院治疗了一个星期。公司对外宣称是 “出国考察 ”。出院后,他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了张启明的电话。
“林辰 ,有空吗?来公司一趟。”
我再次走进那栋熟悉的写字楼,心情已经截然不同 。这一次,迎接我的不是 HR 总监 ,而是张启明本人。
在他的办公室里,他递给我一份全新的项目策划书。
“‘清河湾’的烂摊子,我已经处理干净了 。” 他说得云淡风轻 ,但我知道这背后他付出了多少心力,“那个合作方,我帮他们对接了新的投资方,公司盘活了 ,债务也还上了。我们公司的损失,也通过股权置换的方式,降到了最低。 ”
我由衷地佩服他 。他不仅保全了所有人 ,还下了一盘更大的棋。
“这是公司下一步最核心的项目,‘智慧新城’。” 他指着策划书,“我打算成立一个独立子公司来运作 ,我任董事长,想请你来当 CEO 。”
我愣住了。
“你不用觉得我是补偿你。”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这两个月 ,我一直在想。过去,我总把公司当成机器,要求每个零件都精准 。但现在我明白 ,公司更像一个家,得有温度。 ”
“林辰,你能力够,韧性也够。最重要的是 ,你懂得‘扛’的意义 。这个新公司,交给你,我放心。”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他:“那…… 外界会怎么看?我这个因为‘失误’被开除的人,转眼就成了新公司的 CEO?”
张启明笑了 ,那是久违的、轻松的笑 。
“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周一,公司会发布公告,澄清‘清河湾’项目中止是因为合作方短期财务问题 ,现在已经解决。会为你恢复名誉,公开道歉 。至于对你的新任命,就当是我这个董事长‘识人善用’的例子吧。 ”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天 ,我走出董事长办公室,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我身上,温暖而明亮 。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心里感慨万千。
生活就像一个复杂的鲁班锁 ,充满了误解和挑战。有时候,我们会被表面的死结困住,感到愤怒 、委屈、绝望。但只要我们愿意多一点耐心 ,换一个视角,去尝试理解那些看似 “不合情理” 的行为背后,可能隐藏的笨拙的爱与沉重的守护 ,我们就会发现,那把解开所有症结的钥匙,其实一直都在我们自己手中 。
它叫作 ,沟通与体谅。
我失去了一份工作,却赢回了家庭的温情,赢得了家人的深度理解 ,也赢得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想,这大概是人生给我上的,最深刻,也最温暖的一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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