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把夫人扔在漠北雪山的破木屋两天,去把她接回来吧,下属惊慌

北京,深秋。夜色如墨,将这座不夜城浸泡在一片奢华而冷漠的光影之中。中央商务区的顶级写字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内,气氛比窗外的夜色更加凝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景观,霓虹...

北京 ,深秋。夜色如墨,将这座不夜城浸泡在一片奢华而冷漠的光影之中 。中央商务区的顶级写字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内 ,气氛比窗外的夜色更加凝重。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景观,霓虹闪烁 ,车流如织 ,勾勒出现代都市的繁华轮廓。然而,这一切都与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男人无关 。傅斯年,这个名字在商界代表着绝对的权威和冷酷。他年近四十 ,面容棱角分明,眼神深邃如同古井,此刻正盯着桌上的一份文件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茄气息,混合着高级香氛和皮革的味道 ,却无法驱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

站在办公桌前的,是傅斯年的特助,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陈放 。陈放身材挺拔 ,面容英俊,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跟随傅斯年多年,深知这位老板的脾气 ,更明白此刻事态的严重性。他面前的空气中仿佛悬浮着无形的压力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

“漠北,‘鹰巢’基地外围,那间废弃的护林员木屋 , ”傅斯年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确定人送到了?”

“是的 ,傅总。”陈放的声音略带沙哑,他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傅斯年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按照您的指示 ,两天前凌晨,夫……苏小姐被安全送达 。木屋有基本的取暖和食物,但条件……非常简陋。 ”他刻意避开了某些词语 ,比如“囚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傅斯年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陈放脸上 ,带着一丝审视 。“她……有什么反应?”

陈放犹豫了一下 ,艰难地回答:“苏小姐……很平静。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在交接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 ”他打了个寒噤,没再说下去。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绝望,还有一种深深的 、难以言喻的悲哀 ,像一把钝刀子,割得他心里生疼 。

傅斯年沉默了片刻,手指停止了敲击。“平静? ”他重复了一遍 ,语气不明。“也好 。在那里,安静是好事 。”

“傅总,”陈放终于忍不住开口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担忧,“漠北的冬天来得极早,现在已经是十月末 ,那里的气温……恐怕已经降至零下二三十度了。那间木屋年久失修 ,取暖设备……我们检查过,勉强能用,但非常不稳定。食物和水的储备也只够维持一周 。而且 ,那里……几乎是无人区,一旦出现意外…… ”

“意外?”傅斯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陈放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我傅斯年做事,从不后悔,也从不留意外部因素。该做的决定 ,我做了。后果,我自己承担 。”

他的语调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陈放知道 ,再多说也无济于事。这位老板的心,早已像漠北的冻土一样坚硬 。

“是,傅总。 ”陈放低下头 ,“您……什么时候让她回来?”

傅斯年站起身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却又冰冷的城市。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寂,仿佛与这片繁华格格不入 。

“让她在外面……冷静冷静。”傅斯年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也让我……好好想想。 ”

他想起了三天前,在家族祠堂里,父亲的怒吼和母亲隐忍的泪水;想起了董事会里那些老家伙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想起了商业对手们暗中流传的窃笑和落井下石的邮件 。一切都源于那场突如其来的丑闻 ,矛头直指他的妻子,苏晚晴 。

一个在所有人眼中温婉贤淑、家世清白的艺术家,却被爆出与另一个商业集团继承人私下频繁接触 ,甚至有“不正当”关系的照片和视频流出。证据确凿,舆论哗然。傅氏集团的股价应声下跌,家族声誉受到严重打击 。

傅斯年从未相信过这些表面的证据。他了解苏晚晴 ,她善良、纯粹,甚至有些理想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但是 ,当那个男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如今最大的竞争对手陆之遥,也“适时 ”地站出来,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控诉苏晚晴多年的欺骗和引诱时,他动摇了 。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疯狂滋长。他开始回忆 ,那些他曾经忽略的细节,苏晚晴偶尔流露出的疲惫和疏离,她画作中突然出现的 、他看不懂的忧郁色调……

最终 ,在巨大的压力和对“背叛”的愤怒之下,他做出了那个冷酷的决定。他没有和苏晚晴争吵,甚至没有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只是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将她送到了漠北那座孤绝的雪山木屋中,让她自生自灭 。他用这种方式惩罚她的“不忠” ,也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表明 ,背叛他的代价。

两天了。他在等 。等苏晚晴的“悔悟 ”,等外界舆论的平息,等一个可以让他体面收场的台阶。但他内心深处 ,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在隐隐作痛。那个眼神,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

“陈放 , ”傅斯年转过身,眼神恢复了锐利,“准备一下 ,你现在就去漠北 。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陈放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傅总,现在?外面天气那么恶劣,路况……”

“我不管路况如何 。 ”傅斯年的语气斩钉截铁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准备 ,然后立刻出发。明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她回到我面前。”

“可是……”

“没有可是 。 ”傅斯年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 ,“这是命令。”

陈放看着傅斯年冷峻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一次 ,他不仅是去接回夫人,更是去面对一个未知的、可能极其危险的救援任务 。漠北的雪山,暴风雪 ,零下几十度的严寒……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是,傅总。我马上去准备 。”

看着陈放匆匆离去的背影 ,傅斯年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夜色更深,寒意更浓。他点燃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微微咳嗽 。烟雾缭绕中 ,他仿佛看到了苏晚晴在木屋里的身影——单薄 、无助,像一片随时会被风雪吞噬的雪花 。

一丝不易察觉的 、名为“后悔 ”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 ,但很快就被他用更强大的意志力压了下去。

不,他不能动摇。为了傅家,为了他自己 ,他必须这么做 。即使……即使要付出代价。

第一章:风雪囚笼

漠北。

这里的秋天短暂得如同一个苍白的梦,仿佛昨日还在湛蓝的天空下追逐着最后一抹金黄,今日 ,大地便已被无边无际的苍茫白雪覆盖 。

“鹰巢”基地,一个听起来充满神秘和力量的地方,实际上只是一处偏远的大型军用物资储备和通讯监听站点 ,常年驻扎着一小队军人。它坐落在连绵起伏的雪山脚下,周围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方圆百里内几乎没有任何村庄和人烟。

距离基地大约十五公里外 ,有一片更为偏僻的区域 。那里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破旧木屋 ,与其说是木屋,不如说是一间摇摇欲坠的窝棚。它是几十年前遗留下来的老式护林员哨所,早就被废弃了。屋子很小 ,只有不到二十平米,墙壁是粗糙的原木拼接而成,许多地方已经腐朽开裂 ,露出里面灰黑色的填充物 。屋顶铺着厚厚的积雪,几根歪斜的烟囱伸出屋外,却早已不再冒烟。

门板紧闭着 ,门缝里塞着一些干草和破布用来防风,但依然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窗户用木板钉死了大半,仅剩的一扇小窗也蒙着厚厚的污垢和冰花 ,透进来的光线微乎其微,让整个屋子显得阴暗而压抑 。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来自角落里一堆勉强燃烧着的篝火 。柴火显然不是很干燥 ,燃烧得不充分 ,发出噼啪的声响,火星子时不时地向上窜起,又很快熄灭。

火光映照着一个蜷缩在简易行军床上的身影。

苏晚晴 。

她看起来比两天前更加憔悴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寒冷和缺乏睡眠而泛着不健康的苍白 ,嘴唇干裂,失去了血色。她穿着傅斯年让人送来的厚厚的羽绒服和保暖内衣,但在这极端严寒的环境下 ,依然是杯水车薪 。篝火的热量有限,根本无法驱散屋子里的寒意,尤其是靠近墙壁和角落的地方 ,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上面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她没有哭 ,也没有再像刚来时那样试图呼喊或砸门 。两天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从最初的震惊、愤怒、绝望,渐渐沉淀到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或者蜷缩着 ,目光空洞地望着那堆忽明忽暗的篝火,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烧尽在这微弱的温暖里。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被强行送上车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崩溃 ,会尖叫,会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但傅斯年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一种冰冷的 、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然后示意手下将她带走。那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伤人 。

她被蒙着眼睛,塞进一辆车里 ,颠簸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然后,她被带进这间木屋 ,眼罩被摘下。她看到了这个破败、荒凉、如同世界尽头般的地方。

她不明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的,她和陆之遥确实有过几次私下接触。陆之遥是她大学时的学长,也是她曾经欣赏的青年才俊。傅斯年忙于事业 ,两人结婚后 ,聚少离多 。陆之遥的出现,一度填补了她生活中的某些空缺,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理解和欣赏。他们谈论艺术 ,谈论人生,谈论那些傅斯年不感兴趣的话题。她以为那只是精神上的共鸣,是两个孤独灵魂的相互慰藉 。

但她从未想过要背叛傅斯年 ,从未想过要破坏他们的婚姻。那些照片和视频,有的是角度刁钻的巧合,有的是断章取义的片段。她和陆之遥之间 ,清清白白 。

至于陆之遥的指控……苏晚晴苦笑了一下。她太了解陆之遥了,他骨子里就有那种傲慢和掌控欲。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针对傅斯年的阴谋?利用她的单纯和陆之遥的野心?

可是 ,就算这一切都是阴谋,傅斯年为什么不听她解释?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将她丢弃在这冰天雪地里,像对待一个犯了罪的囚徒 ,而不是他的妻子 。

寒意 ,不仅仅是来自外界的环境,更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冰冷和孤独 。她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两天了,没有任何人和她联系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会来救她。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多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食物和水还很充足,但恐惧和绝望却在一点点吞噬着她的意志。

她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她死了 ,傅斯年会是什么反应?是会有一丝惋惜,还是仅仅觉得除掉了一个麻烦?他会来收敛她的尸体吗?还是会像处理一件废物一样,任由她在风雪中腐烂?

想到这里 ,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让她忍不住抱住了头 。

“吱呀——”

就在这时,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 ,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门闩被粗暴地拉开,一股夹杂着雪粒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篝火摇曳不定 ,光影晃动。

苏晚晴猛地抬起头 ,惊恐地望向门口 。

风雪中,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为首的是陈放,他脱下了城里的西装 ,换上了一身专业的户外冲锋衣和雪地靴,脸上带着疲惫和风霜,但眼神依旧锐利。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同样装束的壮汉 ,手里提着几个密封的袋子和一个工具箱 。

看到陈放的出现,苏晚晴先是愣住了,随即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他是来……确认她死没死的吗?

陈放走进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头紧锁。屋子里的寒冷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料 ,即使有篝火,依然让人难以忍受 。他看向缩在角落里的苏晚晴,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身体在微微颤抖 。

“苏……苏小姐, ”陈放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傅总让我来接您回去。”

回去?苏晚晴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回去哪里?”她的声音因为寒冷和虚弱而有些发颤 。

“当然是回北京。 ”陈放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那个壮汉。壮汉立刻上前 ,熟练地检查了木屋的门窗,用带来的工具加固了门闩和窗户的缝隙,试图阻止寒风继续灌入 。然后 ,他又拿出一个小型的便携式暖风机,接上带来的电源(似乎是从基地拉过来的专线),打开后 ,一股相对强劲的热流开始在屋子里扩散。

温度,终于有了一丝肉眼可见的回升。

苏晚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

陈放从袋子里拿出新的食物和饮用水 ,还有一些高热量的饼干和巧克力 ,放在靠近篝火的桌子上(那张桌子摇摇晃晃,几乎快要散架)。“这些都是给您准备的。路上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您先补充点体力 。 ”

苏晚晴的目光落在那些食物上 ,却没有立刻去拿。她只是看着陈放,眼神复杂。“傅总……他让你来接我?”

“是的 。”陈放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傅总……他可能有些冲动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等消息,也很担心您。外面的情况很糟糕 ,暴风雪随时可能来临,再不走,恐怕真的会有危险。 ”

暴风雪……苏晚晴的心沉了下去 。她这两天也隐约听到了外面呼啸的风声越来越猛烈 ,仿佛魔鬼的咆哮。她知道,漠北的暴风雪有多么可怕。

“他……他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怀疑 。

陈放沉默了一下 ,斟酌着词句。“傅总……他需要您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另外 ,他也意识到……之前的处理方式可能有些不妥 。”他没有说实话,傅斯年接到边防部队传来的气象预警,得知一场罕见的强暴风雪即将袭击该区域 ,如果苏晚晴真的被困在里面,后果不堪设想。这才是他紧急下令召回苏晚晴的真正原因,所谓的“担心 ”和“冲动” ,不过是陈放帮他找的借口。至于“不妥”,陈放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义 。

苏晚晴显然不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指甲因为寒冷而泛着青紫色。“不必了 。 ”她轻声说,“我哪里也不想去 。”

“苏小姐!”陈放的语气严肃起来,“现在外面情况非常危急!暴风雪可能在几小时内就会抵达 ,山路会被封死,通讯也会中断。如果您留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傅总命令我 ,必须确保您的安全! ”

“安全?”苏晚晴自嘲地笑了笑 ,“在这里是死路一条,在他身边……也未必就好。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件物品吗?高兴就带在身边,不高兴就扔到雪地里自生自灭?”

“不是的!苏小姐 ,您误会了! ”陈放急忙解释,“傅总他……他最近压力很大,很多事情您可能不清楚……他不是故意要…… ”

“够了!”苏晚晴猛地抬起头 ,打断了他,“我不想听解释 。陈助理,请你转告傅先生 ,我谢谢他的‘关心’。但我不想回去了。如果可以,我想留在这里,直到……直到春天 。”

她的声音不大 ,但在寂静的木屋里,却显得异常清晰和决绝。

陈放看着她苍白却坚定的脸,心中一阵无力。他知道这位傅太太是真心实意地抗拒回去 。她受到的伤害 ,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苏小姐 ,这不是您能决定的。 ”陈放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傅总命令我必须带您走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他向前一步 ,试图靠近苏晚晴。

苏晚晴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你要做什么?我不会跟你走的!”

“苏小姐,请您冷静一点! ”陈放停下脚步 ,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只是奉命行事 。您必须跟我离开这里。”

“我不!”苏晚晴的情绪激动起来 ,声音也拔高了些许,“你们放开我!让我留在这里! ”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那个壮汉上前一步 ,想要抓住苏晚晴的手臂。

“别碰我!”苏晚晴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她拼命挣扎,想要躲开。

“都住手!”陈放厉声喝道 ,制止了壮汉的动作。他看着情绪激动的苏晚晴 ,知道强行带走她只会让她更加抗拒,甚至可能在恶劣的环境下发生意外 。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苏小姐 ,我知道您现在很难接受。请您相信我,傅总他……他心里是有您的 。他只是……太骄傲,太固执 ,不懂得如何表达。 ”

苏晚晴停止了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骄傲?固执?或许吧 。但我不明白 ,骄傲和固执,需要用把我丢弃在雪山里这种方式来证明吗?”

陈放语塞,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 ,傅斯年的决定,固然有骄傲和固执的成分,但背后隐藏的复杂情绪 ,远非这两个词可以概括。

“这样吧 ,”陈放放缓了语气,“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 ,非常危险 。至少,让我们帮您加固一下木屋,准备一些更充足的物资 ,等风暴过去,我们再…… ”

“不必了 。 ”苏晚晴打断他,声音虽然虚弱 ,却异常坚定,“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要么,现在就杀了我 ,要么,让我留在这里。”

她的目光扫过陈放,扫过那个壮汉 ,最后落在摇曳的篝火上 。眼神里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陈放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挣扎。他知道,如果强行带走她 ,以傅斯年的命令和他自身的职责,他必须这么做 。但看着眼前这个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女人,他的良心也在备受煎熬。傅总的决定是冷酷的 ,但现在看来,后果可能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屋外,风声越来越响 ,如同鬼哭狼嚎,卷起的雪粒狠狠地抽打着门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气温似乎还在急剧下降 ,连屋子里的暖风机,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真正的暴风雪,恐怕已经开始降临了。

陈放看了一眼窗外肆虐的风雪 ,又看了一眼眼前倔强而脆弱的苏晚晴 ,最终做出了决定 。

“好。”他艰难地说道,“我答应您,暂时留在这里 ,陪您等到风暴过去。但是,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否则 ,我们两个人都可能出不去 。 ”

苏晚晴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同意 。她警惕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说,风暴太大了 ,现在强行离开非常危险。”陈放解释道,“我们可以先利用现有的条件,尽可能加固房屋 ,储存更多的燃料和食物。等风暴减弱一些,再想办法联系基地,看是否能派直升机来接应 。 ”

苏晚晴沉默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陈放。但至少 ,他提出的方案 ,听起来比立刻离开要安全一些 。而且,她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反抗了。

“……好吧。”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

陈放松了口气。他转向那个壮汉 ,吩咐道:“大刘,你负责检查门窗,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堵住缝隙。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干燥的柴火 ,还有,试着加固一下门口的遮挡 。”

“是,陈助理。 ”大刘立刻应声 ,开始动手忙碌。

陈放自己则拿起一把工兵铲,推开门,走进了外面的风雪之中 。

凛冽的寒风瞬间将他吞没 ,冰冷的雪粒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 。天地间一片混沌,鹅毛般的大雪遮蔽了视线,能见度不足几米。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小腿 ,而且还在不断加深。他艰难地迈开脚步 ,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记忆中柴火堆放的方向走去 。

他不知道自己能找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他知道,现在每一分努力 ,都可能关系到屋子里那个人的生死。

他更清楚,自己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执行傅总的临时改变的命令 ,更是为了……赎罪。为自己曾经的沉默和旁观,也为这位被辜负的 、可怜的傅太太 。

第二章:冰与火的煎熬

风雪如同挣脱了束缚的远古巨兽,在天地间疯狂地咆哮、撕扯。能见度几乎为零 ,狂风卷着雪沫,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人的身上,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气温骤降 ,寒冷刺骨,即使穿着最专业的防寒装备,呼出的气息也会瞬间在睫毛和眉毛上凝成冰霜 。

陈放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他记得木屋附近似乎有一小片之前护林员留下的枯木堆 ,希望能找到一些可用的柴火。他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 ,积雪深厚,不断陷入其中,冰冷的雪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裤腿和靴子 ,带来阵阵寒意 。

他一边用工兵铲艰难地拨开积雪,寻找枯枝,一边不时地回头看向木屋的方向。那一点微弱的灯光(暖风机的光透过窗户缝隙透出)在茫茫雪原中 ,是唯一的慰借,也是他必须守护的目标。

找到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枯枝和几块相对粗壮的树干后,他又用铲子清理出一小片相对避风的区域 ,将收集到的燃料堆放好,然后用防水布(也是从木屋里拿出来的)盖住,希望能尽量保持干燥 。

做完这一切 ,他又尝试着加固木屋门口的遮挡 。原来的门闩和塞着的干草根本挡不住如此猛烈的风雪。他从背包里拿出带来的绳索和几块备用的木板,费力地将木板钉在门框外侧,形成一个简易的防风屏障 ,又将绳索紧紧地缠绕在门板和木板上 ,利用风力的力量,让门板尽可能紧密地贴合门框。

等他终于回到木屋时,整个人已经被风雪彻底打湿 ,从头到脚都覆盖着一层薄冰,眉毛、胡子上都挂着白霜 。他浑身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推开那扇被他加固过的 、沉重无比的门,一股更加强劲的寒风立刻夹杂着雪粒涌了进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屋子里 ,苏晚晴正和大刘一起忙碌着 。

大刘按照陈放的吩咐,用木屋里的破布、旧家具的碎布,甚至撕下了自己衣服的一部分 ,尽可能地堵住了所有能找到的缝隙。虽然效果有限,但至少比之前好了很多。屋子里的温度,因为暖风机的持续工作 ,稍微回升了一些 ,但依然寒冷 。

看到陈放狼狈的样子,苏晚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迅速低下头 ,假装没有看见。

“怎么样?”大刘焦急地问道,他的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和冰碴。

“找到了一些柴火,暂时够用 。”陈放脱下湿漉漉的外套 ,露出一身也被汗水浸湿的内层衣物,但他顾不上更换,立刻走到暖风机旁 ,感受了一下温度,“风暴比预想的还要猛烈。通讯设备也完全失效了,卫星电话没有信号 ,无线电也听不到任何东西。 ”

这意味着,他们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只能依靠自己 。

“那……我们怎么办?”大刘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外面是肆虐的暴风雪 ,里面是有限的物资和燃料。如果风暴持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陈放看了一眼苏晚晴 。她正默默地整理着桌子上的食物和水,动作很轻 ,尽量不发出声音。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长长的睫毛上似乎也凝结了一点水汽,不知道是雾气还是别的什么。

“先休息 。”陈放的声音有些沙哑 ,“轮流守夜,注意观察外面的情况。燃料和水要省着点用。暖风机尽量不要开到最大功率,节省电力 。 ”

“是。 ”大刘点头。

安排好大致的计划后 ,三人各自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休息 。木屋里只有一张行军床,显然是给苏晚晴准备的。大刘和陈放则靠着墙壁,裹紧了身上的睡袋。

屋子里很安静 ,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暖风机的低鸣声 。窗外的风雪依旧在疯狂地嘶吼,仿佛永无止境 。

苏晚晴躺在冰冷坚硬的行军床上,蜷缩着身体 ,却毫无睡意。她能感觉到身边两个男人的存在 ,能听到他们压抑的呼吸声。她的心里很乱 。

陈放的出现,以及他最终的妥协,让她感到意外 ,也让她更加困惑。傅斯年到底想干什么?是真的担心她,还是仅仅因为某种现实的考量?而陈放呢?他对傅斯年忠心耿耿,为什么会一再地向她透露一些“内幕” ,甚至不惜违背命令,选择暂时留在这里?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被看不见的手推搡着 ,身不由己。她对傅斯年的感情,早已在一次次失望和这次残酷的对待中,消耗殆尽 。但在这个孤立无援的绝境里 ,他的名字,却依然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她仅存的一丝希望和恐惧。

她会死在这里吗?像一朵无声无息凋零在雪山上的小花?

她不敢再想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更加猛烈的寒风呼啸而过 ,似乎要将整个木屋撕裂 。屋顶的积雪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紧闭的门窗再次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垮塌。

苏晚晴猛地坐了起来 ,心脏狂跳 。她看向门口和窗户,心中充满了恐惧。

大刘也被惊醒了,他皱着眉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脸色凝重。“风势好像更大了 。”

陈放也醒了,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耳倾听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 ,他能分辨出这不仅仅是风声的变化,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冰层断裂的声音?

“不好! ”陈放猛地站起身,“可能是附近的冰川或者积雪发生了雪崩!”

雪崩!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苏晚晴和大刘 ,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那我们……”大刘的声音颤抖起来。

“先别慌! ”陈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的位置相对较低,周围没有巨大的雪坡 ,应该不会直接被冲击 。但是 ,如果雪崩引发连锁反应,或者山体滑坡,堵塞了河道 ,可能会引发其他次生灾害。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他立刻行动起来,将屋子里所有能找到的、可以用来堵门或者支撑房屋的材料都集中起来 。“大刘,你负责用这些东西顶住最薄弱的后墙!苏小姐 ,你……你待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躲在最里面!”

苏晚晴吓得浑身发抖 ,但她还是强忍着恐惧,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团 ,缩到了行军床的最里面,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陈放和大刘则用尽全力,将各种重物堆砌在墙壁周围 ,试图增加房屋的稳固性。他们都知道 ,这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如果真的发生雪崩,多一丝抵抗的力量 ,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

狂风怒号,雪沫横飞,木屋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 ,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屋顶的积雪不断掉落,墙壁上的裂缝似乎也在扩大。

每一秒钟都变得无比漫长 ,充满了恐惧和煎熬 。

苏晚晴蜷缩在角落里,紧闭着眼睛,祈祷着这一切快点结束。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傅斯年的脸,陆之遥的脸,父母的担忧 ,朋友的误解……无数画面交织在一起 ,让她头痛欲裂。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不是风声 ,也不是雪崩的轰鸣,而是一种……有节奏的 、持续不断的敲击声?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望向门口 。

只见陈放正拿着工兵铲 ,奋力地敲打着被积雪覆盖的屋门上方。他的动作很用力,每一次敲击都发出沉闷而响亮的声音,在风雪中传递着某种信号。

大刘也注意到了 ,不解地看着陈放 。

“你在干什么? ”大刘喊道,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陈放没有回头,继续用力敲击着 ,同时大声喊道:“不知道!我好像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

直升机?!

苏晚晴和大刘都愣住了。在这暴风雪中,怎么可能有直升机?

但他们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仔细倾听着 。

起初 ,他们什么也没听到 ,只有肆虐的风雪声。但渐渐地,似乎……真的有一种极其微弱、被风声扭曲了的引擎轰鸣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声音时断时续 ,非常模糊,若非此刻万籁俱寂(除了风雪),几乎不可能察觉。

“是……是真的!”大刘惊喜地喊道 ,“好像是直升机的声音! ”

陈放也停下了敲击的动作,侧耳倾听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但随即又变得凝重。“距离还很远 ,而且风雪太大,能见度太低,必须想办法发出更明显的求救信号!”

他立刻冲到大刘堆放燃料的地方 ,抱起几块比较湿的木柴(湿木柴燃烧时会产生浓烟),用打火机点燃,然后用力扔到屋外的空地上。

浓黑的烟雾在洁白的雪地上升起 ,形成一道明显的标记 。

“有用吗?”苏晚晴看着外面升腾的烟雾 ,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更多的是不安。这样的天气,直升机真的能找到这里吗?

陈放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将湿木柴一块块扔出去,制造出更浓的烟雾。同时,他又用石头在雪地上摆出一个巨大的“SOS ”标志 ,希望从空中能够看到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风雪似乎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直升机的声音也时有时无,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苏晚晴的心也随着那若隐若现的声音 ,起起落落。希望,一点点被点燃,又被现实的寒冷无情地浇灭 。

大刘紧张地看着外面 ,脸上的表情焦虑不安。

陈放则紧握着工兵铲,站在门口,目光死死地盯着风雪弥漫的天空 ,一刻也不敢放松。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短的时间 。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声更加清晰的引擎轰鸣声 ,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风雪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了三人的耳朵!

来了!真的来了!

苏晚晴几乎要喜极而泣。

陈放和大刘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和紧张。

直升机越来越近,螺旋桨卷起的气流甚至开始影响到木屋周围的积雪 。透过被风吹开的缝隙,他们终于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属于傅氏集团救援直升机的橙色涂装!

直升机在木屋上空盘旋了一圈 ,似乎在确认目标。然后,它开始缓缓下降高度,寻找合适的降落地点。

但风雪实在太大了 ,能见度极低,地面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并不平坦 。直升机在空中艰难地调整着姿态 ,几次尝试降落都因为气流不稳而失败。

“快!把你们的信号弄得更明显一点! ”直升机的驾驶舱内 ,飞行员通过对讲机喊道。

陈放立刻会意,他捡起一块比较平整的木板,用带来的油漆(幸亏他准备充分) ,在上面用力画出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木屋的门,然后将木板插在雪地里 ,正对着直升机的方向 。

大刘则点燃了更多湿木柴,让浓烟滚滚而起 。

终于,在又一次艰难的尝试后 ,直升机成功地在一个相对开阔 、积雪稍薄的区域降落了。舱门打开,两名穿着专业救援服 、戴着防风镜的队员跳了下来,迅速清理了一下周围的积雪 ,然后向木屋跑来。

“里面有人吗?我们是傅氏集团的救援队!”其中一名队员大声喊道,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有些破碎 。

陈放和大刘连忙打开门(门闩早已被冻得僵硬,费了好大力气才拉开) ,迎了上去。

“这里!我们在这里!”陈放喊道。

救援队员看到他们 ,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们还担心里面没人!快!暴风雪马上要升级了!我们必须尽快转移! ”

他们搀扶起行动不便的大刘,然后转向苏晚晴。

当苏晚晴看到救援队员出现在门口,看到那片象征着希望的橙色时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踉跄着站起来,想要走出去 ,却因为长时间蜷缩和寒冷,双腿麻木,一下子摔倒在地 。

陈放连忙上前扶起她。“苏小姐 ,您没事吧?”

苏晚晴摇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又看向外面。“是……是傅总派你们来的吗?”

陈放沉默了一下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扶着她,走出了这个囚禁了她两天、也让她在绝境中挣扎求生了两天的破旧木屋 。

外面的世界 ,风雪依旧 ,但直升机的轰鸣声和救援队员的存在,却带来了截然不同的生机。

苏晚晴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部传来一阵刺痛。她回头望了一眼这间她待了两天的木屋 ,眼神复杂 。这里有绝望,有恐惧,但也有一丝意想不到的……奇特的平静 。

然后 ,她在陈放和救援队员的帮助下,登上了直升机。舱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风雪。随着引擎再次轰鸣 ,直升机拔地而起,迅速爬升,将这片冰雪的世界远远抛在了下方 。

苏晚晴靠在冰冷坚硬的机舱壁上 ,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是傅斯年的质问?是家族的压力?还是……彻底的决裂?

但至少 ,她活着回来了 。

第三章:迟来的温情与冰冷的现实

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距离漠北基地不远的一处临时开辟的简易机场。舱门打开 ,一股比漠北风雪稍显温和,但依旧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

傅斯年早已等在那里 。

他换上了一身深色的羊绒大衣,身姿挺拔地站在寒风中 ,脸色冷峻,眉头紧锁。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正在被救援队员搀扶下走下直升机的苏晚晴。

两天未见,她瘦了很多 ,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却依然显得单薄脆弱 。她的头发凌乱,眼神空洞,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娃娃。

看到她的瞬间 ,傅斯年那如同万年寒冰般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他快步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扶她 ,但手伸到一半 ,又停在了空中,最终只是沉声问道:“没事吧? ”

苏晚晴抬起头,看到他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怨恨 ,有疲惫,还有一丝……麻木 。她避开了他的碰触,摇了摇头 ,声音沙哑:“我……还活着 。”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傅斯年的心中,激起千层涟漪。

旁边的陈放和大刘等人 ,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傅斯年的脸色。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场面 ,恐怕不会平静 。

“先上去 ,处理一下,喝杯热水。”傅斯年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比起在京城时 ,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察觉到。

他率先转身,向等候在一旁的专车走去 。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被救援队员搀扶着 ,登上了另一辆车。陈放和大刘则向傅斯年简单汇报了救援过程,省略了木屋里发生争执的细节,只强调了暴风雪的危险和及时赶到的幸运。

傅斯年听完 ,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风雪弥漫的漠北天空,眼神深邃 。

车内 ,暖气开得很足,但苏晚晴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陌生雪景 ,心中一片茫然。

回到京城 ,又是怎样的情形在等着她?质问?指责?冷暴力?还是……形同陌路?

她不知道 。

车子直接驶入了傅斯年的私人别墅。这里安保严密,奢华安静,与漠北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佣人们早已等候在门口 ,看到苏晚晴,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和同情,但都训练有素地没有多问 ,只是默默地引着她前往客房 。

傅斯年没有和她一起进去,而是让陈放留了下来 。

“她怎么样? ”关上门,傅斯年立刻问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身体上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和冻伤,需要好好休养。”陈放如实回答 ,“精神上……受到了一些惊吓,情绪比较低落 。”

傅斯年沉默了。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灯火辉煌 ,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对不起 。 ”他突然低声说道。

陈放愣住了,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傅斯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傅斯年主动说“对不起” 。

“是我的决定……太冲动 ,太冷酷了。”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懊悔,“我不该……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 ”

陈放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 ,傅斯年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复杂。骄傲如他,竟然会说出“对不起 ”这三个字,可见这次的事件对他触动之深。

“傅总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陈放劝道,“苏小姐平安回来了,就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事情 ,您需要好好和她沟通。”

傅斯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久久不语。

客房里 ,苏晚晴被安排住进了一间视野极好的房间 。佣人送来了热水、干净的衣服和丰盛的晚餐。她们动作轻柔 ,小心翼翼,尽量不打扰她。

苏晚晴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衣 。热水驱散了身体的寒冷 ,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别墅庭院里的景色,一言不发。

晚餐摆在面前的时候 ,她只吃了一点点 。胃里空空如也,但心里却堵得满满当当,什么也吃不下。

夜渐渐深了。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却毫无睡意 。陌生的环境,让她更加不安。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期待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然后离开了 。

苏晚晴的心沉了下去。他终究……还是没有来见她吗?

她闭上眼睛 ,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接下来的几天,傅斯年没有再来找过苏晚晴 。他像往常一样处理公司事务,参加各种会议 ,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阴郁。

家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佣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什么 。苏晚晴被安置在客房,没有人来打扰 ,也没有人来关心。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或者说,一个闯入了傅家别墅的不速之客。

苏晚晴每天除了吃饭 、睡觉、发呆 ,就是看着窗外发愣 。她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包括陈放。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己封闭起来 ,舔舐着伤口。

她尝试着联系家人和朋友,但手机似乎被监控了,所有的通讯都被限制 。她感觉自己再次陷入了一个牢笼 ,只不过这一次 ,牢笼是金碧辉煌的,囚禁她的人,是她的丈夫。

几天后 ,陈放终于敲响了她的房门。

“苏小姐, ”陈放的声音有些犹豫,“傅总……请您……跟他谈谈 。”

苏晚晴抬起头 ,看着门口的陈放 。几天不见,他也憔悴了不少。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

跟着陈放 ,她来到了傅斯年的书房。

书房里,傅斯年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似乎在欣赏着窗外的风景。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晕 ,却无法融化他周身的寒意 。

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身。

几天不见,他看起来似乎清瘦了一些,眼底的青黑色更重了。但那双深邃的眼睛 ,看向她时,却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歉意 ,有挣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

“坐吧。 ”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

苏晚晴没有坐,只是站在原地 ,看着他 。“傅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刻意用上了疏离而客气的称呼。

傅斯年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我们……能好好谈谈吗?像以前一样 。”

“以前? ”苏晚晴轻轻笑了起来 ,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傅先生是指哪一次?是我不知情地被卷入那些所谓的‘丑闻’之前?还是……在我被您‘惩罚’之前?”

“晚晴!”傅斯年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别这样 ,好吗? ”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夫人”,苏晚晴的心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 ,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我做了什么,让您这么失望?让您觉得,把我扔在雪山里两天 ,是正确的惩罚? ”

傅斯年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受伤和控诉,心中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张了张嘴 ,想要解释,却发现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我…… ”他艰难地开口,“我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太生气 ,太害怕了 。”

“生气?害怕?”苏晚晴反问 ,“因为我‘出轨’? ”

“不是的!”傅斯年立刻否认,“我相信你!晚晴,我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照片和陆之遥的话!”

苏晚晴愣住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承认,我当时……失去了理智 。”傅斯年闭上眼睛 ,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董事会的压力,家族的期望 ,还有……陆之遥那个混蛋的煽风点火。我当时……只想找一个出口,一个能让我暂时忘记痛苦、发泄愤怒的方式。”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苏晚晴 ,眼神里充满了懊悔:“我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你,以为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婚姻 。我让你去漠北 ,是想……是想让你冷静一下 ,也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我以为,离开我,你会过得更好。但我错了 ,大错特错 。 ”

“我看到你留在木屋里的样子,看到你在大风雪里的无助……我才明白,我做了多么愚蠢 、多么残忍的事情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感到如此……害怕。我害怕……真的会失去你。”

苏晚晴静静地听着,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不知道这些话是真心话,还是为了挽回她而说的借口。

但他的眼神,他语气中的痛苦和懊悔 ,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轻声问道,声音依旧沙哑 。

“我想……重新开始。”傅斯年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但最终只是停在了空中。“我知道,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会用我的行动来弥补,来重新赢得你的信任 ,好吗?”

他看着她,眼神恳切:“晚晴,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

苏晚晴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深爱、如今却伤她至深的男人 。他的忏悔,他的恳求 ,都让她感到心软。但是,过去的伤痛,被抛弃在雪山两天两夜的经历 ,像一道道伤疤,刻在她的心上,提醒着她他的冷酷和无情。

她退后了一步 ,避开了他的目光 。

“傅先生 ,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很累了 。我想……我需要时间。”

她没有答应 ,也没有拒绝。

傅斯年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但他没有再逼迫她 。“好。”他点了点头,“你需要多少时间 ,我就给你多少时间。我会……等你 。 ”

他转过身,重新走回窗前,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苏晚晴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原谅?重新开始?

谈何容易?

漠北的寒风,似乎还吹打着她的灵魂 。那间破旧木屋里的绝望和恐惧 ,如同梦魇,时刻萦绕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这段已经千疮百孔的婚姻。

也许 ,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 。但愿吧。

第四章:裂痕与试探

傅斯年的忏悔和退让 ,并没有立刻融化苏晚晴心中的坚冰。尽管她留在了傅家别墅,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依然尴尬而疏离 。

苏晚晴选择了别墅二楼一个相对独立的侧翼房间作为自己的居所,而不是原来的主卧 。她每天按时吃饭 ,按时休息,但大部分时间都独自一人待着,看书 ,画画,或者只是望着窗外发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和傅斯年说话 ,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尽量避免。

傅斯年似乎也理解她的需要,没有过多地打扰她 。他减少了不必要的应酬,尽量早点回家。回家后 ,他会去书房处理工作,或者就在客厅里看报纸,但无论做什么 ,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苏晚晴所在的那个方向。

他试图做一些事情来弥补 。比如 ,重新布置了苏晚晴的房间,按照她的喜好更换了家具和装饰;比如,嘱咐厨房每天变着花样准备她喜欢吃的菜肴;比如 ,询问她是否需要购置新的画具和颜料。

但苏晚晴的反应都很平淡。对于房间的布置,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便”;对于精心准备的饭菜,她只是象征性地吃几口;对于画具 ,她只是看了一眼,说“放在那里吧” 。

她的冷漠,像一层无形的屏障 ,将傅斯年隔绝在外。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想退缩。

陈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多次私下劝说傅斯年 ,不要操之过急,要给苏晚晴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同时也暗示苏晚晴,傅斯年这两年来 ,其实一直对她很好 ,只是不善于表达,这次的事情……也有他的苦衷。

但效果甚微 。苏晚晴只是沉默,不反驳 ,也不接受 。

时间在这样尴尬而压抑的气氛中,一天天过去。

这天下午,苏晚晴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 ,母亲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晚晴!你怎么样了?好几天没联系了,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斯年的气?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

一连串的问题,让苏晚晴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掉下来 。

“妈……”她的声音哽咽了,“我没事……”

“没事?能没事吗?你声音都哑了!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的声音更加焦急。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隐去了被丢弃在雪山木屋的细节,只说自己因为一些误会和矛盾,和斯年分开了一段时间 ,现在刚刚回来。

母亲听完 ,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傻孩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斯年那孩子 ,我知道他脾气倔,但心地不坏 。你们结婚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吗?肯定是他一时糊涂 ,被什么人蒙蔽了!”

听到母亲的话,苏晚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依然感到委屈。“妈 ,都过去了。”

“过去了就好,过去了就好 。 ”母亲连声说道,“你放心 ,有爸妈在呢!斯年那边,我会去找他谈谈!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妈,不用了……”苏晚晴连忙阻止 ,“这是我们的家事…… ”

“怎么能是家事!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能看着你受委屈! ”母亲的语气很坚决 ,“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太多。等周末,我和你爸来看你。”

挂了电话 ,苏晚晴的心情复杂 。父母的关心让她感到温暖,但也让她更加为难。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的担忧,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一切。

傍晚时分 ,傅斯年回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看到苏晚晴在客厅里,还是走了过去 。

“回来了?”他轻声问道。

苏晚晴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起身准备回房间。

“晚晴 。 ”傅斯年叫住了她。

苏晚晴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周末……我父母……和我岳父岳母……可能会来家里吃晚饭 。”傅斯年有些艰难地说道。

苏晚晴的身体微微一僵 ,然后转过身,看着他:“你想让我见他们?”

“我觉得……是时候该把话说清楚了。 ”傅斯年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给我一个机会 ,也给你父母一个交代。”

苏晚晴看着他 ,眼神复杂。“好 。”她点了点头,“我会去。 ”

周末,傅家别墅的餐厅里 ,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傅斯年的父母和苏晚晴的父母都到了 。两位长辈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心中各有担忧和疑虑,但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

傅夫人是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 ,看起来温和慈祥。她拉着苏晚晴的手,不停地嘘寒问暖,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探究。

苏伯父是个儒雅的中年人 ,话不多,但目光锐利,时不时地看向傅斯年 。

苏伯母则显得有些激动 ,拉着女儿的手,眼眶红红的,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傅斯年站在苏晚晴身边 ,表情平静,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紧张。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大家似乎都有很多话想说 ,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

最终,还是苏伯父打破了沉默。“斯年,”他看着傅斯年 ,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威严,“晚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斯年深吸一口气 ,站起身,对着四位长辈,郑重地鞠了一躬。

“爸 ,妈,岳父,岳母 , ”他看着苏伯父和傅父 ,又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和岳母,“我知道,我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我不该怀疑晚晴 ,不该用那种方式惩罚她。让她受委屈了。”

他转向苏晚晴,眼神真诚而恳切:“晚晴,对不起 。我向你道歉。我知道 ,一句对不起远远不够。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弥补 。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

他的态度很诚恳,言辞也恳切。在场的长辈们都看向苏晚晴,显然是在等她的回应。

苏晚晴看着傅斯年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歉意和痛苦,听着周围长辈们或担忧或期盼的目光,心里百感交集 。

她该怎么办?原谅他吗?相信他吗?

过去的伤痛依然清晰 ,漠北的风雪仿佛还在昨天。但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听到他这番话,她的心 ,确实有了一丝松动。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餐厅里只剩下餐具轻微碰撞的声音和每个人紧张的呼吸声 。

最终,她抬起头,看向傅斯年 ,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傅斯年, ”她说 ,“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我需要时间,也需要……行动 。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

傅斯年闻言 ,眼中立刻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他激动地握住苏晚晴的手:“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晚晴,谢谢你……”

苏伯父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 ,示意她安心。傅夫人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苏伯母更是激动得眼眶湿润。

气氛似乎有所缓和。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

“哦?是吗?这么快就冰释前嫌了?”

一个慵懒而带着嘲讽的声音 ,从餐厅门口传来 。

所有人都愣住了,循声望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气质倨傲的男人,正是陆之遥。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眼神却在看到苏晚晴时,闪过一丝阴鸷 。

第五章:旧怨新仇

陆之遥的突然出现 ,让原本稍有缓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充满了惊讶 、疑惑,以及……敌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斯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眼神锐利如刀,紧盯着陆之遥 。

“我为什么不能来?”陆之遥轻笑一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姿态从容,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听说傅总和苏小姐……重归于好了?作为朋友,我当然是特地来祝福的。”

他的目光转向苏晚晴 ,带着一丝虚伪的关切:“苏小姐 ,看来你没事 。那我就放心了。之前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确实让你受惊了。 ”

“谣言?”苏晚晴皱起眉头,冷冷地看着他 ,“陆之遥,你把我置于何地?那些照片和视频,难道也是谣言?”

“哎呀 ,苏小姐,此一时彼一时嘛 。 ”陆之遥摊了摊手,语气轻佻 ,“当时情况特殊,我只是想……帮你认清一些事实。谁知道傅总反应那么大,闹得满城风雨。说起来 ,我也算受害者吧?我的名誉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害呢 。”

“你!”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男人,果然卑鄙无耻!

“陆之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傅斯年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他上前一步 ,逼近陆之遥。

“傅总 ,火气不要这么大嘛。”陆之遥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傅斯年的锋芒,反而环视了一下四周的长辈 ,笑道,“各位叔叔阿姨,我今天来 ,其实也没什么恶意 。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真相,以免大家被蒙在鼓里。”

“什么真相? ”傅夫人警惕地问道。

陆之遥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傅斯年和眼眶泛红的苏晚晴,缓缓开口:“其实 ,我和晚晴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那些照片和视频 ,确实是真实的,但那是在我们大学时期。那时候,晚晴和傅总……还没结婚 ,而我 ,也对晚晴有过一段……少年慕艾的情愫 。 ”

他顿了顿,看着傅斯年,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 ,后来晚晴选择了你,我选择了退出。我尊重她的选择,也真心祝福你们。本来这件事 ,早就该过去了 。但是,傅总……你最近对晚晴的一些做法,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苏晚晴苍白的脸色。

“你的意思是……”傅斯年的脸色更加难看 。

“我的意思是 , ”陆之遥的声音变得冰冷,“傅总,你有没有想过 ,最近针对晚晴的那些负面新闻,真的是空穴来风吗?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你胡说什么!”傅斯年厉声喝道 。

“我是不是胡说,傅总心里清楚。 ”陆之遥冷笑一声 ,“毕竟 ,我曾经可是你的好兄弟,你的左膀右臂。如果不是你……对我赶尽杀绝,处处打压我的公司和项目 ,我们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下,所有人的都明白了 。原来,陆之遥的出现 ,并不仅仅是为了“祝福”,更是为了翻旧账,为了挑拨离间!

傅夫人立刻站出来维护儿子:“陆之遥!你不要血口喷人!斯年对你怎么样 ,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是你自己经营不善,还处处和我们傅氏作对,现在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说三道四! ”

“阿姨 ,您有所不知。”陆之遥的态度依旧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商场如战场 ,竞争激烈 ,我承认我的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难,但那都是正常的市场行为。倒是傅总,为了打压我 ,手段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比如说,抢夺我的核心客户,散布关于我的不实谣言 ,甚至……利用我父亲身体不好的弱点,收购了我家的股份。”

“你闭嘴! ”傅斯年的拳头紧紧握起,骨节泛白。陆之遥提到的这些 ,确实是他为了击垮陆氏集团所采取的手段 。在商场上,尔虞我诈本就是常态,但被陆之遥当众揭开 ,还是让他颜面尽失。

“傅总,我只是陈述事实。”陆之遥毫不畏惧地迎上傅斯年的目光,“我今天来 ,不是来吵架的 。我只是希望……苏小姐能够看清一些事情。一个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对付兄弟、对付合作伙伴的人 ,真的能给你幸福吗?一个可以毫不犹豫把你丢弃在雪山两天的人,真的值得你原谅吗?”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 ,刺向傅斯年和苏晚晴的心脏。

苏晚晴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陆之遥的话,虽然难听 ,却勾起了她内心深处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怀疑和不安 。

傅斯年看着苏晚晴痛苦的表情,心疼不已,他猛地转向陆之遥 ,眼中充满了杀意:“陆之遥!你找死! ”

他就要冲上去。

“斯年!住手! ”苏伯父连忙拉住了他。

“够了!”苏伯父站起身,脸色铁青,“陆之遥!今天是我们苏家和傅家的家事 ,请你自重!有什么恩怨,你跟我谈,不要在这里侮辱我女儿!”

“苏伯父 ,我就是在跟苏小姐谈心啊 。 ”陆之遥摊了摊手 ,表情无辜,“我关心晚晴,难道错了吗?”

“你给我滚!”苏伯父气得浑身发抖 ,“这里不欢迎你! ”

“别急着赶我走啊。”陆之遥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在苏晚晴身上,“晚晴 ,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想明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一直都在。”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震惊和愤怒的目光 ,转身,悠闲地走出了餐厅,留下了一屋子错愕和愤怒的人。

餐厅里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

苏晚晴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哽咽着 ,说不出话来。

傅斯年看着她痛苦的样子 ,心如刀绞 。他走上前,想要安慰她,却被她猛地推开。

“别碰我!”苏晚晴抬起头 ,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控诉,“傅斯年!你告诉我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利用我?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你把我扔在雪山,是不是因为你早就想摆脱我?!”

“不是的!晚晴!你听我解释! ”傅斯年急切地想要解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承认 ,我嫉妒陆之遥,我恨他,我打压他的公司 ,是为了商业竞争!但对你,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商业竞争?呵呵……”苏晚晴凄然一笑,“为了商业竞争 ,就可以牺牲一切吗?包括我? ”

“我没有牺牲你! ”傅斯年痛苦地摇头 ,“晚晴,我承认,我当时的决定是错的 ,是冲动的,是冷酷的!我向你道歉!但是,那不代表我不爱你!不代表我对你没有感情!”

“感情?”苏晚晴看着他 ,眼神空洞,“傅斯年,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了。我只知道 ,我被你伤得很深,很深…… ”

她捂着脸,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

客厅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

傅斯年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脸上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陆之遥的这一番话 ,不仅没有澄清真相 ,反而像是在本就伤痕累累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那些被掩盖的猜忌和不安,再次浮出水面 ,甚至变得更加汹涌 。

原本看似有希望缓和的关系,再次陷入了更深的危机之中。

第六章:雪落无声,心结难解

陆之遥的突然造访和恶意挑拨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再次冻结了傅斯年和苏晚晴之间刚刚萌芽的一丝温情。

苏晚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 ,包括傅斯年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麻。陆之遥的话,虽然充满了挑衅和偏见,但并非完全没有根据。傅斯年对陆之遥的打压 ,她是知道的,虽然她一直相信那只是纯粹的商业行为 。可是,联想到自己被“惩罚”的方式 ,她无法不产生怀疑。

他是不是……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还是在那份“冲动”之下 ,隐藏着更深层的失望和决绝?

她想起漠北木屋里那彻骨的寒冷和绝望,想起傅斯年看到她时眼中复杂的情绪,想起他后来的忏悔和道歉……这一切 ,都让她感到迷茫。

她需要时间,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

傅斯年站在苏晚晴的房门外 ,心情沉重。陆之遥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想要弥补和挽回的步伐。那些陈年旧事被翻出来,不仅伤害了苏晚晴 ,也让他陷入了被动 。他知道,自己过去对陆之遥的某些手段,确实有些不择手段 ,甚至可以说是阴狠 。这在商场上或许可以理解,但在感情上,却成为了刺伤苏晚晴的利刃。

他懊悔 ,他痛苦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苏晚晴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从未掺杂过那些龌龊的商业算计。

两位长辈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也是忧心忡忡 。苏伯父虽然气愤陆之遥的行为,但也清楚 ,这件事确实暴露了傅斯年性格中的一些缺陷,以及他和苏晚晴之间存在的隔阂。傅夫人则在一旁唉声叹气,不停地劝解着儿子 ,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晚晴哄好。

晚饭时间,苏晚晴依旧没有下楼 。傅斯年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餐厅里,食不知味。家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夜深了 。

傅斯年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却毫无睡意。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他起身 ,走到苏晚晴房间的门口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他知道,现在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他需要给她时间和空间。

他轻轻退了回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了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 ,他陷入了沉思 。

他想起和苏晚晴的过去 。他们是大学同学,相恋多年,最终步入婚姻殿堂。那段时光 ,美好而纯粹。苏晚晴的温柔、善良和对艺术的热爱,曾是他疲惫生活中唯一的慰借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相濡以沫 ,白头偕老。

可是,婚后的生活,似乎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他忙于事业 ,经常加班出差 ,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以为给了她富足的生活和优渥的环境,就是爱她的最好方式。却忽略了,她需要的 ,或许更多的是陪伴和理解。

苏晚晴变得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少与他交流 。她沉迷于自己的绘画世界里,画作中也渐渐染上了一丝他看不懂的忧郁。他问过她 ,她只是笑着说,艺术家的灵感总是瞬息万变的。他当时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小女儿家的情绪 。

现在想来 ,或许从那时起,隔阂就已经产生了。而陆之遥的出现,无疑加剧了这种隔阂。他看着苏晚晴和陆之遥谈笑风生 ,讨论着艺术和哲学,眼神里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

他承认 ,他嫉妒了 。他害怕了。他害怕这个他深爱了多年的女人 ,会有一天离他而去,投入到别人的怀抱。

所以,当那些所谓的“证据 ”摆在面前时 ,他没有冷静地去调查,没有给苏晚晴解释的机会,而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猜测 ,选择了用最残酷的方式来惩罚她,也惩罚自己 。

他以为这样可以让她记住教训,可以让她更依赖自己。却没想到 ,这反而彻底摧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将她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他会先听她解释,会相信她 ,会和她一起面对。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充满了悔恨 。

第二天一早 ,傅斯年像往常一样去了公司。他需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 ,也需要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然而,工作并不能完全麻痹他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集中精神 ,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苏晚晴苍白而悲伤的脸。

午饭时间,陈放找到了他。

“傅总,”陈放的表情很严肃 ,“昨晚……陆之遥又联系了媒体,发布了一些关于苏小姐和您的……负面报道 。虽然很快被我们压下去了,但恐怕还是会有一些影响 。”

傅斯年脸色一沉:“这个混蛋! ”

“还有 ,”陈放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派人去漠北地区 ,尝试着打听了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根据当地护林站和一些老乡的说法,两天前,那里确实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雪崩 ,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

陈放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了出来:“但是,有传言说,雪崩发生前 ,那间木屋附近似乎有过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 。还有人说,看到过……直升机的影子。 ”

傅斯年的瞳孔猛地一缩。

雪崩前有动静?直升机?

难道……不是巧合?

难道……有人在他下命令之后,还想对晚晴不利?甚至……想制造意外?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是谁?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脚?

“查!给我查清楚!”傅斯年的声音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

“是,傅总。”陈放点头 ,心中却更加担忧 。如果真的是人为的,那幕后黑手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阻止傅斯年接回苏晚晴?还是……想杀人灭口?

这个猜测,让陈放也感到一阵心惊。

挂了电话 ,傅斯年站在窗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漠北的风雪,木屋的困境 ,雪崩的危机 ,陆之遥的挑衅,还有此刻调查到的惊人信息……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苏晚晴的处境,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和复杂 。

他之前的忏悔和弥补 ,或许真的太晚了。他欠她的,不仅仅是道歉,还有未能保护好她的愧疚。

他必须做些什么 。不仅仅是为了挽回她 ,更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和威严,“帮我查一件事…… ”

第七章:真相的碎片

接下来的几天 ,傅斯年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一方面全力压制关于公司和苏晚晴的负面新闻,另一方面则秘密调查陆之遥和自己身边可能存在的隐患 。同时 ,他也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行为,尝试着去理解苏晚晴的想法和感受。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势和独断,开始尝试着放慢脚步 ,抽出时间陪伴父母 ,处理一些公司内部的事务,而不是一味地追求扩张和击败对手。他甚至还亲自去拜访了苏晚晴的父母,诚恳地道歉 ,并承诺会好好对待苏晚晴 。

苏伯父和苏伯母虽然心存芥蒂,但看到傅斯年态度的转变,以及他为挽回女儿所做的努力 ,态度也渐渐有所软化。他们表示,只要苏晚晴愿意,他们尊重她的选择。

而苏晚晴 ,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 、愤怒和迷茫之后,也开始尝试着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除了画画,就是看书。她试图通过艺术和文字,来梳理自己混乱的情绪。她一遍遍地回想和傅斯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有甜蜜 ,有温馨,也有争吵和冷战 。她试图找出,他们之间的问题 ,到底出在哪里。

她承认,傅斯年对她很好,物质上无微不至。但他对她的“好” ,似乎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种理所当然的付出 。他很少真正关心她的内心世界,很少问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 ,包括她的生活和选择。

她和陆之遥的交往,或许确实有精神上的共鸣,但那更多的是一种对理想和艺术的共同追求 ,以及对各自压抑生活的一种慰借,并非傅斯年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陆之遥的依赖和欣赏 ,确实让傅斯年感到了威胁 。

而那次所谓的“丑闻”事件 ,陆之遥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仅仅是报复,还是……有更深层的目的?他和傅斯年之间的商业恩怨,是否真的像陆之遥所说的那样不堪?

还有漠北雪山的经历 ,那绝非偶然。将她丢弃在那里,真的是仅仅因为“惩罚 ”吗?还是……有人希望她永远消失在那片冰天雪地之中?陈放调查到的关于雪崩前异常动静和直升机的传闻,是否属实?

一个个疑问 ,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的心头。

这天下午,陈放敲门进来 ,递给她一杯热茶 。

“苏小姐,傅总让我给您送些东西过来。”陈放将一个纸箱放在地上,“都是一些您可能需要的画具和材料 ,还有一些……您喜欢的书籍。”

苏晚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陈放看着她憔悴的侧脸,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道:“苏小姐 ,我知道您还在生气,还在难过。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

苏晚晴抬起头 ,看着他 。

“关于漠北雪崩的事情,”陈放压低了声音,“我们派人去调查过了。那几天 ,确实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木屋附近活动,似乎想……制造一些意外。而且,根据一些可靠的消息来源 ,傅总在得知您被困木屋,可能遭遇雪崩危险后,是非常焦急和担心的 。他第一时间就下令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您救出来 。”

苏晚晴愣住了。

“还有,关于陆之遥, ”陈放继续说道 ,“我们查到 ,他最近和一些对傅总不满的势力走得很近,似乎在策划一些……针对傅氏集团的阴谋。他之前对您的那些……小动作,很可能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目的就是……离间您和傅总的关系,让您成为他攻击傅总的棋子 。”

陈放的话,像一道道闪电 ,劈开了苏晚晴心中的迷雾。

不明身份的人?制造意外?傅斯年的焦急和担心?陆之遥的阴谋?离间她和傅斯年?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脑海中慢慢拼接起来,形成一个令人震惊的轮廓。

难道……她真的误会了傅斯年?他之所以会那么做 ,真的是因为……害怕失去她?

可是……如果他真的担心她,为什么当初会那么冷酷地让她在雪山里待两天?为什么直到暴风雪来临,才下令救援?

“那……为什么……”苏晚晴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我被困在那里两天,他才…… ”

陈放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歉疚 。“傅总……他也有他的苦衷

尾声:雪融时分

北京的初雪 ,比往年来得稍早了些。

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 ,落在傅斯年别墅的庭院里,很快就给枯黄的草坪和修剪整齐的灌木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毯。空气清新而凛冽,带着北方冬季特有的清冷气息 。

苏晚晴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 ,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红茶。她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毛衣,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侧脸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宁静柔和。几天前强撑的疏离和倔强 ,似乎被这场初雪悄悄融化了些许,眉宇间虽然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但眼神却不再像最初那般空洞无助 。

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转过头 ,看见傅斯年正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从车库的方向走过来。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身姿依旧挺拔 ,步履却比往常放缓了许多,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保温桶上,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

这几天 ,傅斯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急于和她“解释”或“沟通” 。他只是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作息 ,尽量推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他会笨拙地帮她收拾画室里散落的画笔,会在她画画累了的时候 ,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或者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翻看一本她喜欢的书。

他没有再提“原谅 ”或“重新开始 ” ,只是用行动,一点一滴地去弥补,去靠近 。他知道 ,信任的重建,比任何华丽的承诺都来得艰难,需要时间和耐心。

“下来喝碗汤吧。”傅斯年走到楼梯口 ,抬头看到她,声音温和,“陈姨特意炖了你喜欢的山药排骨汤 。”

苏晚晴看着他 ,他的眼角似乎又添了几道细纹 ,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永远一丝不苟、充满掌控欲的商界精英模样。这些细微的变化,让她心里某个角落 ,微微一动。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

傅斯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笑容,转身向餐厅走去。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 ,也跟着下了楼。

餐厅里,餐桌上果然摆放着一盅冒着热气的汤煲,旁边还配着几样爽口的小菜 。傅斯年已经帮她盛好了一碗 ,正放在她平时的位置上。

“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自己也盛了一碗 。

苏晚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 ,送入口中 。汤汁浓郁鲜美 ,山药软糯,排骨炖得恰到好处。是陈姨的手艺,也是……家的味道。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 ,没有说话 。

傅斯年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温柔。阳光透过玻璃窗 ,洒在他的侧脸上,柔化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

“晚晴,”他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而认真,“关于漠北的事情,关于……我之前的决定 ,我仔细想了很多 。”

苏晚晴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我承认 ,最初的决定 ,冲动、自私 、冷酷,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愚蠢的事情。 ”傅斯年的目光坦诚,带着深深的悔意 ,“我被愤怒和猜忌蒙蔽了双眼,看不到你内心的恐惧和无助,也看不到自己对你的伤害有多深 。”

他放下勺子 ,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姿态前所未有的郑重:“后来,看到你在大风雪里的样子 ,看到你蜷缩在那个破旧木屋里的绝望……我才真正清醒过来。我害怕了,晚晴。我害怕真的会失去你 。”

“我让人调查了雪崩的事情,也查清了陆之遥在背后搞的鬼。他买通了当地一个对现状不满的老护林员 ,想在雪崩前炸掉木屋附近的一个废弃矿洞,制造二次灾害。幸好,我们的人及时赶到 ,阻止了他 。 ”

听到这里 ,苏晚晴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原来……不是巧合,不是意外。她差一点 ,就真的……

“我已经处理了那个护林员,也彻底查抄了陆之遥的几个秘密账户和据点。”傅斯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挪用公款 、非法交易的证据 ,我已经交给相关部门了 。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苏晚晴怔怔地看着他。她从未想过,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会为了她 ,做出如此……决绝而疯狂的事情 。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傅斯年吗?

“晚晴, ”傅斯年捕捉到她眼中的震惊和疑惑,放柔了声音 ,“我知道,这些听起来或许有些……夸张。但请你相信我,我做这些 ,不是为了威胁谁 ,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我只是……无法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我不能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这两天,我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坐在我们曾经坐过的位置。我去看了你最喜欢的那家画廊 ,欣赏着你曾经说过‘光影魔术师’的画作 。我甚至……去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大剧院,重温了那场《天鹅湖》。”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才发现,原来我以为的‘习惯’ ,早已变成了‘离不开’。没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冰冷 。我才明白 ,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 ”

苏晚晴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了。那些被她刻意压抑的委屈、痛苦和思念 ,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一直以为 ,自己恨他 ,怨他,想要逃离他 。可直到此刻,听到他这些笨拙却真挚的话语 ,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她心底最深处 ,对他的爱,从未真正消失过。

只是,那份爱 ,被伤痛和失望层层包裹,变得伤痕累累,不敢轻易触碰。

“傅斯年…… ”她哽咽着 ,声音破碎,“你……你让我怎么办?”

傅斯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不已 。他伸出手 ,轻轻覆在她放在桌上的手背上。这一次 ,她没有躲闪。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微微的粗糙感,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

“不着急 ,晚晴。”他柔声说道,“我知道,让你立刻原谅我 ,重新接受我,很难。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用余生去弥补,去守护你 。 ”

“我会学着怎么去爱你,怎么去珍惜你。”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倾听你的心声,给你足够的空间和自由。我会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丈夫 ,更好的人 。”

“你可以慢慢来 ,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无论多久,我都会等 。只要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苏晚晴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和恳切,看着他眼中那份为她而生的坚定和改变。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酸酸的,涩涩的,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

她吸了吸鼻子 ,用手背擦去脸颊的泪水,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哪有你这样的……要求也太……”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太贪心了吧? ”

傅斯年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紧握着她的手,眼中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贪心 ,我也认了。只要能重新拥有你,多贪心一点,又何妨?”

苏晚晴看着他难得一见的憨态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清脆悦耳,像一缕阳光 ,瞬间驱散了笼罩在他们之间多日的阴霾。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也更密了。庭院里的积雪 ,渐渐厚实起来 。远处的城市,被白雪覆盖,显得宁静而安详。

傅斯年看着她的笑容 ,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之间的裂痕,还需要时间去填补 ,他们心中的伤痛 ,还需要彼此的温柔去抚平。

但只要她笑了,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一切 ,都还有希望。

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唇边残留的笑意,动作温柔而珍视 。

“晚晴 ,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承诺 ,“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

苏晚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心中百感交集。过去的伤痛或许无法完全磨灭,但未来的路 ,她愿意试着 ,和他一起走下去。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柔和与释然 ,已经说明了一切 。

傅斯年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 、真切的笑容。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坚冰 ,正在一点点融化。雪落时分,心结终解 。

窗外的雪,依旧静静飘落。而屋内 ,属于他们的春天,似乎正在悄然酝酿,等待着第一缕阳光的照耀 ,绽放出最美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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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铁艺馨
    铁艺馨 2025年09月23日

    我是视听号的签约作者“铁艺馨”!

  • 铁艺馨
    铁艺馨 2025年09月23日

    希望本篇文章《已经把夫人扔在漠北雪山的破木屋两天,去把她接回来吧,下属惊慌》能对你有所帮助!

  • 铁艺馨
    铁艺馨 2025年09月23日

    本站[视听号]内容主要涵盖:国足,欧洲杯,世界杯,篮球,欧冠,亚冠,英超,足球,综合体育

  • 铁艺馨
    铁艺馨 2025年09月23日

    本文概览:北京,深秋。夜色如墨,将这座不夜城浸泡在一片奢华而冷漠的光影之中。中央商务区的顶级写字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内,气氛比窗外的夜色更加凝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景观,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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