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住在工地宿舍!一个屋子里5对夫妻 ,大家互相做事都很自觉
我今年五十二了,跟着老公老王来这工地快两年了。别人都说,一把年纪了还折腾啥 ,在家带带孙子享清福不好吗?可我知道,老王这人闲不住,儿子刚在城里付了房子首付 ,每个月的房贷压得小两口喘不过气,我们老两口能搭把手就搭把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们为难 。
刚来工地那会儿,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想象中的工地宿舍 ,就是那种又脏又乱 、堆满工具和水泥袋子的地方,真没想到,我们住的是那种活动板房改造的宿舍 ,不大的一间屋子,摆了五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每张床旁边拉一道布帘 ,就成了五对夫妻的“小家”。
我和老王是最后一个搬进来的 。那天下午,我们扛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走进宿舍,帘子后面探出好几张脸 ,有男有女,都是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人。最先迎上来的是张姐,她嗓门洪亮 ,笑着帮我们接东西:“妹子,你们可算来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
我当时脸都红了,局促得不行。毕竟 ,这么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连换件衣服都得躲在布帘后面,晚上翻个身都怕动静大了吵着别人 ,想想都觉得别扭 。老王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手,低声说:“忍忍吧 ,这里管吃管住,工资也不少,等儿子房贷还得差不多了 ,咱们就回去。”
我点点头,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
真正住下来之后,我才发现 ,原来集体宿舍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熬,甚至,还有点温暖。
我们这五对夫妻 ,都是从五湖四海来的 。张姐和她老公老李是河南的,老李是工地的钢筋工,张姐就在宿舍旁边的食堂帮厨;隔壁的小王夫妻俩是四川的 ,年纪轻轻,才三十出头,小王是架子工 ,他媳妇小林就在工地帮着搬搬小材料,夫妻俩整天乐呵呵的;还有一对是东北的老两口,大爷姓王 ,和我家老王是本家,大爷是瓦工,大娘身体不太好 ,就在宿舍里帮大家缝缝补补;最后就是我和老王,老王是木工,我呢,就负责收拾我们俩的小窝 ,顺便帮着大家洗洗涮涮。
屋子不大,隔音效果更是差得要命。谁家帘子后面传来说话声,谁家在煮泡面 ,甚至谁家晚上咳嗽几声,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奇怪的是,住了这么久 ,我们从来没红过脸,反而互相照应,比亲戚还亲。
大家做事都特别自觉。
每天早上 ,老王他们五点半就得起床上工,怕吵醒我们这些家属,他们穿衣服、洗漱都是轻手轻脚的 。老李动作最麻利 ,每次都是第一个起来,悄悄拉开帘子,连拖鞋都不敢穿,光着脚走到门口 ,生怕鞋底蹭着地板发出声音。等男人们都走了,我们这些女人就开始忙活。
张姐起得最早,她要去食堂帮忙 ,走之前总会把宿舍的地扫一遍,把大家扔在门口的鞋子摆得整整齐齐 。小林是个勤快姑娘,每天早上都会烧一壶开水 ,倒进每个人的暖水瓶里。大娘身体不好,起得晚,但她醒了之后从不赖床 ,要么坐在帘子后面缝补衣服,要么帮我择菜,从来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我呢 ,喜欢干净,每天都会把我们那一小块地方擦得锃亮,布帘也洗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看到谁家的帘子脏了,我就会主动说一声:“妹子 ,帘子该洗了,我帮你一起泡了吧!”
中午的时候,男人们会回来吃饭 ,宿舍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大家从食堂打回饭菜,有的坐在小马扎上,有的蹲在地上 ,你尝尝我的馒头,我夹夹你的咸菜,说说笑笑的 ,像一家人聚餐。老王的饭量最大,每次张姐都会从食堂多带一个馒头给他,笑着说:“老王 ,多吃点,干活才有力气! ”
最让我感动的,是大家的互相体谅。
有一次,小林半夜肚子疼得厉害 ,疼得直哼哼 。她老公小王急得团团转,大半夜的,工地离医院又远 ,怎么办?张姐听到动静,赶紧披衣起来,从她的行李包里翻出一盒止痛药 ,又烧了热水给小林喝。大娘也起来了,用热水袋给小林捂着肚子。我和老王也没睡着,老王赶紧穿衣服 ,说要去找工地的值班车,送小林去医院 。
那天晚上,大家都没怎么睡。直到凌晨三点多 ,小林的肚子不疼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小林醒了之后,拉着张姐和大娘的手 ,眼圈红红的,说:“谢谢大家,要不是你们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张姐拍拍她的手,说:“傻丫头,客气啥 ,咱们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还有一次 ,我感冒了,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老王要上工,急得不行。张姐知道了 ,特意从食堂给我熬了姜汤,大娘给我找了感冒药,小林帮我洗了衣服 。那天我躺在床上,听着帘子外面大家轻声细语的说话声 ,心里暖暖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我以前总觉得,城里人的日子过得精致 ,邻里之间却冷冰冰的,住对门都不认识。没想到,在这简陋的工地宿舍里 ,在这五对来自天南海北的夫妻之间,我感受到了久违的人情味 。
我们住的地方,条件确实不好。夏天的时候 ,活动板房里像个蒸笼,热得人睡不着觉,大家就一起在门口的空地上铺凉席 ,吹着晚风,聊着天。张姐会给大家讲她老家的故事,大娘会唱东北的二人转,小林会说四川的方言笑话 ,笑得大家前仰后合。冬天的时候,屋子里冷得像冰窖,大家就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帘子拉得严严的,互相借个热水袋,挤在一起取暖 。
有人问我 ,这么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不觉得不方便吗?怎么说呢,不方便是肯定的。比如 ,想和老王说句悄悄话,都得压低声音;比如,换衣服的时候 ,得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比如,有时候想家了,偷偷掉眼泪,怕被别人看到 ,只能蒙着被子哭。
但更多的,是温暖和感动 。
大家都不容易,都是为了家里的老人孩子 ,为了那碎银几两,背井离乡来到这工地。所以,大家都特别自觉 ,特别体谅对方。
男人们上工的时候,互相帮衬着,你帮我递根钢筋 ,我帮你扶个梯子,从来不计较谁干得多谁干得少 。女人们在家里,互相照应着 ,你帮我看会儿孩子,我帮你洗件衣服,从来不会斤斤计较。
我们的帘子,拉上是小家 ,拉开是大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平淡却充实 。我和老王每天看着彼此脸上的皱纹,看着彼此手上的老茧 ,心里却很踏实。我们知道,我们的辛苦,都是为了孩子们能过得好一点 ,为了这个家能越来越好。
有时候,我会站在宿舍门口,看着工地上高高的塔吊 ,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心里会想,这些高楼大厦里 ,有没有我们儿子的那一间?有没有我们用汗水换来的那一块砖?
我想,会有的 。
现在,儿子的房贷已经还了大半了,我们再过一年 ,就可以回老家了。张姐说,等她回去了,就种几亩地 ,养几只鸡,好好享享清福。大娘说,她要回东北 ,看看她的孙子孙女。小林说,她要和小王一起,在城里开个小饭馆 ,再也不用背井离乡了 。
我呢,我想回老家,种点花花草草 ,和老王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唠唠嗑。
有时候,我会舍不得这个工地宿舍 ,舍不得这五对夫妻,舍不得这份浓浓的人情味。
其实,日子过得好不好 ,不在于住的房子有多大,而在于身边的人有多暖 。在这简陋的工地宿舍里,在这五对互相体谅、互相照应的夫妻之间 ,我感受到了最真实的温暖,最朴素的幸福。
这份幸福,是用汗水换来的 ,是用体谅和包容换来的,是我们这些平凡人,在平凡的日子里 ,开出的最美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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