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五十四,绝经快两年了。按理说这岁数,该在家带孙子 ,跳跳广场舞,可我偏偏在小区凉亭里,跟个六十二的老头好上了。
这事说起来挺没脸的 。老周是看大门的 ,天天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保安服,手里攥着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浓茶。我跟他搭话 ,是因为我家狗丢了。那天我急得直哭,他蹲在我旁边说:“别急,小区监控我熟 ,我帮你调 。”
调监控调了半宿,狗没找着,倒听他说了半宿家事。他说他老伴儿前年走的 ,儿子在外地开出租,一年回不来两回,就他一个人守着间十平米的门房。我听着心里发酸,从家里端了碗饺子给他 ,他吃得满嘴流油,说:“比食堂的强多了 。”
一来二去就熟了。我天天送孙子去幼儿园,回来总绕到门房跟他唠两句。他会修拉链 ,我那件风衣拉锁卡了,他三两下就弄好;我知道他爱吃烙饼,周末发了面 ,多烙两张给他捎过去 。
有天晚上下大雨,我去给他送伞,推开门房的门 ,见他正趴在桌上打盹,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我放轻脚步退出来 ,站在雨里琢磨,这老头看着硬朗,心里头苦着呢。
真正捅破那层纸,是上个月的事 。他骑电动车去批发市场买白菜 ,为了躲一辆闯红灯的三轮车,摔进了沟里,胳膊擦破了一大块皮。我去给他送药水 ,他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让你见笑了。 ”
我给他涂药水,他疼得龇牙咧嘴,却直瞅我:“秀兰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退休教师,我就是个看大门的……”
我手一顿 ,没说话。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他每次见我,眼睛都亮得像星星;我孙子喊他周爷爷 ,他掏糖的手都在抖 。
“我不在乎那些。”我低着头,声音有点抖,“我就是觉得,跟你在一块儿 ,踏实。 ”
他没说话,突然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全是老茧,糙得像砂纸 ,可我没抽回来。那晚上,我没回家,就在他那间堆满旧报纸的门房里 ,跟他挤在一张小床上。
他挺不好意思,一个劲儿说:“委屈你了 。”我笑着捶他一下:“都这岁数了,还说啥委屈。”
这事没瞒住多久。我闺女周末回来 ,撞见我给老周洗袜子,当时脸就沉了:“妈,你这是干啥?让人知道了笑话! ”
“我自己的事 ,谁爱笑话谁笑话 。”我把袜子晾在绳上,“你爸走了五年,我一个人熬够了。”
“他比你大八岁,还是个看大门的 ,你图啥? ”闺女急得直跺脚。
“图他晚上给我留灯,图他见我咳嗽就给我找药,图他……”我没说下去 ,有些东西,跟年轻人说不清 。
小区里也有人嚼舌根。张大妈碰见我就阴阳怪气:“秀兰,最近气色不错啊 ,是不是有啥好事?”
我懒得理她。有回老周听见了,直接怼回去:“我跟秀兰光明正大,碍着你啥了? ”张大妈撇撇嘴走了 ,老周拉着我的手,手心全是汗:“别怕,有我呢。”
其实我不怕 。我就是觉得 ,人这辈子,前半生为爹妈活,为孩子活,到了这岁数 ,该为自己活两天了。我跟老周在一块儿,不图他钱,不图他啥 ,就图个说话有人应,吃饭有人陪,夜里翻身 ,旁边有个人喘气儿。
老周知道我爱吃糖葫芦,每天早上都绕远去早市给我买一串,怕化了 ,揣在怀里捂着;我知道他腰不好,给他缝了个棉护腰,里面塞了艾草 ,他天天系着,见人就说:“我老伴儿给做的,暖和 。”
他喊我老伴儿,我没拦着。结婚证领不领的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早上醒了,能听见他在厨房熬粥的动静;晚上看电视 ,他能给我剥个橘子,一瓣一瓣递到我嘴里 。
前几天我孙子来,老周把攒了半个月的零钱掏出来 ,给孩子买了个遥控汽车,孩子喊他“爷爷”,他乐得嘴都合不上。闺女看着 ,没再说话,临走时跟我说:“妈,你自己高兴就行 ,别太累着。 ”
我知道她这是松口了 。人啊,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就像我跟老周,俩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凑在一块儿,不是啥丢人的事。你情我愿,互相搭个伴儿 ,把剩下的日子过暖和了,比啥都强 。
昨天傍晚,我跟老周坐在凉亭里 ,他给我削苹果,手有点抖,削下来的皮歪歪扭扭的。夕阳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金灿灿的。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迟来的日子 ,比年轻时轰轰烈烈的爱情,实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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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本篇文章《我54岁,已经绝经了,前段时间跟个比我大八岁的老头在一起了》能对你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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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概览:我今年五十四,绝经快两年了。按理说这岁数,该在家带孙子,跳跳广场舞,可我偏偏在小区凉亭里,跟个六十二的老头好上了。 这事说起来挺没脸的。老周是看大门的,天天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