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排核污水这件事从法律层面看 ,似乎没有明确条款禁止,而按照诺贝尔奖得主科斯提出的科斯定理,解决方案居然是“中国人忍不了 ,就向日本人交一笔钱,问题就解决了”。
一个看似简单的经济学定理,背后却远不止知识那么简单 。
首先 ,科斯定理折射出中西方文化与思想的巨大差异。
在科斯的逻辑里,所有矛盾都能通过明确权利归属来化解——只需要立法界定,到底是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更重要,还是商业经营的权利更优先 ,剩下的就让“最忍不了的一方 ”掏钱补偿,事情就能圆满收尾。
这种逻辑催生过不少在中国人看来匪夷所思的法律 。17世纪的英国曾征收窗户税,家里窗户数量越多 ,缴税就越多。为了避税,大量百姓干脆用砖头封死自家窗户,放弃享受阳光。在科斯的视角里 ,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政府界定了享受阳光的成本,百姓权衡后觉得成本高于收益,于是选择放弃阳光 ,交易形成完美闭环 。
再比如,美国部分州和西班牙有规定,流浪汉趁房主不在入住房屋 ,超过一定时间,房主不仅不能驱赶,还要承担其水电费。这些离谱的规定,中国人很难理解 ,因为在中华文化的语境里,人们更看重的不是冰冷的法律条文,哪怕是皇帝颁布的律法 ,也必须符合天理正义。
抛开文化差异不谈,科斯定理本身就存在致命缺陷——它的假设条件在现实世界中永远无法成立。教科书里的科斯定理,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交易成本为零 。
这就像物理学中假设的“光滑平面” ,小车能在上面无阻力滑行,只存在于理论模型里,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举个例子 ,一家化工厂污染了周边10万户居民的空气,按照科斯定理,理论上可以让10万户居民凑钱给工厂 ,让工厂安装过滤器。可现实中,谁能组织起10万人协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落地 。即便所有人真的坐下来谈判,人性的贪婪也会让交易彻底崩溃,过程中难免有人敲竹杠 、有人搭便车 ,让协商变得寸步难行。
科斯用精妙的数学推理证明了定理的成立,可这种成立只存在于火星般的理想环境中,在地球上完全行不通。但就是这样一个缺乏现实指导意义的理论 ,不仅斩获了诺贝尔奖,还被写进全球经济学教材,奉为真理 。
答案其实很简单:西方经济学本质上是西方经济制度的思想保障 ,是资本主义的辩护词。科斯定理的核心逻辑,是主张市场能自行解决所有问题,私下协商给钱就能搞定一切 ,无需政府插手干预。试问,这样的理论究竟有利于谁?
当私人协商的方案行不通时,政府就需要出手干预 ,通常会祭出“三板斧” 。
第一板斧是管制,简单直接地划定排放标准,比如规定烧烤店的油烟排放量不能超过某个数值,否则就关停整改。
第二板斧是征收庇古税 ,这是由英国经济学家庇古提出的,核心是针对负外部性征税。既然企业的生产经营给社会带来了额外成本,就通过税收把这份成本转嫁回企业身上 。像烟草税、碳排放税都属于这类 ,企业若想排污,就得付出相应代价,这会倒逼企业改进技术 ,减少污染排放。
第三板斧是补贴,专门针对正外部性。如果某类产品或服务能给社会带来益处,政府就用财政资金补贴 ,鼓励企业多生产、百姓多消费。新能源车补贴 、免费疫苗接种、义务教育,都是政府通过补贴引导社会资源流向的典型案例 。
对于投资人来说,理解外部性理论 ,不只是为了读懂经济学,更是为了把握未来的财富流向。比如,经常有粉丝问起高考报志愿、跳槽选行业的问题,而我一直强调 ,环保行业未来大有可为。
以前,企业赚钱可以无视环境成本,本质上是在向社会转移成本 、窃取社会利润 。但现在 ,ESG(环境、社会和治理)投资理念越来越火,政府正通过碳交易、严苛的环保法规,把这些负外部性强行“塞 ”回企业身上。
这意味着 ,过去那些免费占用空气、水 、土地资源排污的企业,未来排放行为会被标上高昂价格。
当企业发现,为了避免巨额罚款、拿到绿色贷款、不被踢出供应链 ,必须花大价钱购买减排技术和碳指标时,环保行业的机遇就来了 。
从经济学视角看,这个时代的财富密码很清晰:谁能通过技术手段 ,以低于罚款的成本,帮助企业把负外部性内部化,谁就能赚取其中的巨大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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